一. 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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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对失去的一切哀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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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人的生活中,那些被忘掉的都是原本早已被最内在的直觉宣判为遗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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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些能够不带任何忧虑前瞻未来的人,才会舒心地享受当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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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从童年的时代气息中所获取的东西渗入血脉当中,终其一生都会如影相随,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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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倒退,不过是永远向前的旋律中的一个音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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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不假思索地讲收入的一半用于消费而不是去考虑未来,这人便是一个不太可靠的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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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享受财富的基本态度完全没有改变:去拥有财富,而不是炫耀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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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比较可靠的财富:那种内心自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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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头攒动的争先恐后中,勋章和头衔可以抵挡某些伤害——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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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中成员的国家联系,让他们获得更优良的教养,有了更宽广的视野,还行程了某种家族的高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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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普遍认为,发财致富是一个犹太人最终的、典型的生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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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的原本意志、他们内心深处的理想,是升入 精神世界,进入一个更高的文化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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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逃向精神世界让自己不再具有犹太人的特质,而是成为普遍人类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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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哪座欧洲城市像维也纳这样,激情饱满地热衷于文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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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音乐之城真正的天才之处,正在于能让一切反差和谐地融入一个典型的、独一无二的文化当中,这是奥地利式、维也纳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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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充满祥和精神的氛围中生活,着实令人安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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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有两百万居民,足以保证一座都市所需要的各种奢华和缤纷,不过它不像伦敦或者纽约那样,大得失去了自然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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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几乎无法感觉到,哪里是城市的边界,哪里是大自然的开端,它们彼此交融,全无抵牾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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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维也纳是一座享乐之城,而所谓的文化,不就是在艺术和爱情中获取生活的粗粝原质中那些最美好、最温柔、最精致的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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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掉维也纳每一座有历史意义的房屋,都是在从我们身体上撕下一缕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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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意志坚定的德意志邻国比,我们奥地利人在政治上的无动于衷,在经济上的落后可能真的可以部分归于过分看重享受生活。不过,从文化上,对艺术活动的过分重视造就了一些独一无二的东西:首先,对所有艺术成就都无比敬畏;其次,这样几百年下来,他们就有了别人难以企及的 艺术鉴赏力,而这样的鉴赏力最终又让他们在多有文化领域里达到了一个超高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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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如果没有对文化的热爱,对生活中这种最神圣的多余之事保持着同时既能享受,又能挑剔的感觉,ta就不是一位真正的维也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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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世界(19世纪),奥地利的艺术发展失去了其传统的守护者和保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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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皇帝弗朗茨-约瑟夫在他八十年的人生中除了军阶手册外,就没有读过一本书或者将一本书拿在手里,他甚至对音乐还表现出特别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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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来就 热爱这座城市,一心一意毫无保留地在这里安家落户;但是,只有通过对维也纳艺术奉献出的爱心,他们才感觉到自己有资格将这里当做家乡,自己成了真正的维也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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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在面对艺术时,一切维也纳人才会觉得他们都有平等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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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来自犹太市民阶层这种坚持不懈、令人倍感鼓舞的兴趣,指望皇室、贵族和信奉基督教的百万富翁——-他们更愿意将钱花在赛马的马厩或打猎上——维也纳在艺术方面也会远远落后于柏林,就如同奥地利在政治上落后于德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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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哪里,这些浸润着维也纳精神生活的人,作为学者、艺术名流、画家、导演和建筑设计师、记者,都享有很高的地位,甚至至为崇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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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作为奥地利文化中的一员是面对世人的一种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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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人的确不具有德国人的那种‘能干’,也没有那种贪婪的‘想要赶超一切他人’和‘向前冲’的愿望,他们更愿意愉快地闲谈,愿意融洽地相处,愿意在安详愉快和放松的共处中,每个人都各得其所,与任何人并无不利。‘活着以及让人活着’ 是著名的维也纳基本准则。
19.8.2018
摄于多瑙塔